发布日期:2025-03-06 07:27 点击次数:159
●茅沅(1950)
我自幼喜爱音乐。中学毕业后若照我方的爱好理当进大学专习音乐,关连词那时在我的念念想中总认为靠音乐可能莫得饭吃,于是就选择了学科技的说念路。1945年考入辅仁大学化学系。一年后,抗战班师,清华复校,我又考入清华大学电机系,后转入土木系。1950年毕业。
清华莫得音乐系,但对学生的音乐行动很疼爱。复校后成立了音乐室,由张肖虎先生任导师。音乐室确立在一座灰砖二层建筑里,方位在化学馆之西,故名“化西楼”,俗称“灰楼”(现已打消)。在张肖虎先生经快慰排下,音乐室成立了军乐队、管弦乐队、齐唱团、民乐团等,开办了钢琴、小提琴、声乐等课。音乐室的考验有姚锦新、戴世铨、王震寰、李致中、赵行达、刘光亚、阎铭等,并请来校外音乐众人沈湘、老志诚、关紫翔、库布卡、祁玉珍、斯塔维斯基等任教,缓缓酿成界限。各音乐团体排练出不少节目,在校内大会堂以及北平城里上演音乐会屡次。那时代被称为文化故齐的北平,除清华大学的管弦乐队除外莫得第二家了。乐队排练上演过海顿的第49交响乐《警愕》、舒伯特的《未完成交响乐》、莫扎特的第23钢琴协奏曲(由我主奏钢琴)、贝多芬的第五钢琴协奏曲(资中筠主奏钢琴)等。张肖虎先生戮力提倡民族音乐,故而齐唱团除泰西名曲外多演唱中国作曲家的作品,尤其是清华学友的作品,如黄自的《长恨歌》、《旗正飘飘》,赵元任的《教我奈何不想她》等。黄自、赵元任齐是清华早期学友,而张肖虎先生则是清华土木系37级毕业,尔后转作念音乐师作,在这极少上我似乎步了张先生的后尘。张肖虎先生有着很深的音乐文化陶冶,在表面、作曲、领导等方面均有颇高的配置,为中国的音乐造就奇迹倾尽了毕生的元气心灵。他杰出但愿能在清华成立一个音乐系,但终未遂愿。
1949年夏,他离校去师范大学音乐系任教,并推选陆以循先生接任音乐室导师。陆先生亦然清华学友,小提琴造诣很高。我诚然未直秉承业于张肖虎先生,但参预了他指挥的一些音乐行动,从中受益良多。我还有幸请他自新我的音乐习作,诚然仅一两次,但齐给我极大的启发。姚锦新先生早年毕业于清华,后去德国、好意思国留学多年,1947年归国在清华西语系教德文,同期在音乐室教钢琴。很庆幸我是她的学生之一。姚先生教授的钢琴技法与我以前的奥地利考验教的圭表重迭且更系统化。姚锦新先生教课极其慎重,每堂课齐跳动两小时。我师从姚先生不到一年,仅很严格地学了一首曲子,关连词所给我的教益却是受惠终生的。
军乐队在清华是最有传统的。复课后军乐队重建是由韩德章先生(清华农学院教授)任指挥。他切身编写曲谱,由简到繁,为军乐队打下邃密的基础。管乐器的个别讲课则由刘光亚、赵行达两位先生担任。在校庆、开放会、庆祝开脱进城宣传、建国大典、五四后生节去天安门游行等许多行动中,齐有军乐队参预。开脱后每周在大会堂上大课,军乐队坐在台上,课前课中吹奏助兴,很受同学们接待。1949年刘光亚先生离开清华,我曾暂代领导。1950年后,学校请来周乃森先生,他是军乐众人,在校40余年苦神思较,使清华军乐队的水平大大提升,发展得极为可不雅。这是后话。 当年在清华有许多文艺社团。咱们爱好音乐的清华东说念主组织了一个社团“清华音乐联谊会”,联谊会有一首会歌由陈平(玄学系)作曲,由我填词,歌词如下:“愿环球同学习,愿歌声同普及,愿音乐若家庭,你我姐妹手足。”联谊会举办过许多行动,如约请校外音乐家来校开音乐会,教唱歌,为话剧配乐(牢记有一次是西语系同学排练英语话剧,英若诚担任主角之一),甚而奏成婚进行曲(李国鼎先生成婚时等于约咱们演奏的)。荒谬值得说起的是,音乐联谊会组织每周一次的音乐抚玩,请温德教授(Winter)造就。温德先生是西语系教授,终生未娶,音乐学问丰富,家中唱片好多。每周一个晚上咱们约聚在温德先生家里,先听他造就,再抚玩音乐。我的许多音乐学问齐是从这每周一次的音乐抚玩中得来的。
古东说念主云:“以文会友。”音乐亦然如斯,有极大的凝合力。咱们当年一同搞音乐的部分在京学友,每逢校庆总要在清华网络一次。1991年母校80周年校庆,环球在音乐室的一间大教室里(原校病院原址)举行了微型音乐会,吹、拉、弹、唱,心思不减当年。晚上在大会堂举行80周年校庆上演,临了一个节目由清华管弦乐队演奏我写的《瑶族舞曲》,并由我切身领导。这时的乐队声势、技巧水平较之当年我在校时的乐队已大大跳动了。童诗白(电机系)、虞锦文(建筑系)、苏其圣(体育部)等几位当年的老乐队队员,此时均已年逾花甲、须发皆白,也登台参预演奏。此情此景怎不令东说念主兴隆万分。
近50年的岁月在风风雨雨中往日了,很愧疚在音乐领域莫得作念出不凡的孝顺。原因是多方面的:客不雅上历次政事开放文艺界齐是重灾地,所受掌握和逝世最大,“文革”期间就更毋庸说了。主不雅上我方不够致力,不够勤恳是主要原因。有东说念主说我袪除了所学专科转业去搞音乐是个虚伪,然则我弥远不悔。唯一缺憾的是由于转业,我提议了依然谆谆教我的师长和同班同学。当今环球齐年逾古稀,怀旧之情油关连词生。清华的精神和传统教我育我,让我知说念奈何为学、奈何为东说念主。动作一个清华东说念主,我永远感到无比的光荣和傲气。